第106章 绝境!! (第2/2页)
“谢陛下……”
一众匠人跟着喊道。
所有的匠人自愿日夜倒班,不断地改进、生产出来的火炮、燧发枪。甚至许多匠人更愿意上夜班,只因为夜班的工资比白班多两成。
为了激发兵仗司的积极性,朱常淦给他们的薪水是十天一结。
该发多少就是多少,从不克扣,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过来发。
不经过兵仗司的手,这直接导致兵仗司的质量和品质相比之前,再上一个层次。
因为所生产出来的火炮、燧发枪、弹丸等所有的东西都要经过质检,要分甲、乙、丙、丁的,甲等按足饷,乙等半响,丙等无饷,丁等扣饷。
按匠人们的话说,那不是为别人干。
那是为自己干。
干的好,钱就多,他们为啥不做的更好?
你偷奸耍滑,到最后钱不仅赚不到手,还有可能欠兵仗司银子,到时候若是不还,锦衣卫和东厂可不是好惹的。
……
此时卢象升带领着的宣大兵马,以及锦州、关宁的蓟辽的兵马,兵合在一起,来到了天津以北三十多里的地方。
与拦在此地的清兵展开了遭遇战。
他们也带着大炮,但却是红夷大炮。
“开炮!”
轰轰轰……
可这种大炮,仅仅一轮之后,便哑火了,因为火炮需要清理,需要填药,需要再次调整。
而清兵的骑兵已经冲锋了过来,黑压压的如奔腾的洪流一般朝着这边袭来。
卢象升阴沉着了脸扬起令旗,示意所有的骑兵准备冲锋。
宣大、蓟辽各镇的兵马,此刻脸上一个个惊惧不已,握紧手中的刀枪。
虽然他们已经听说过明军将满清鞑子给打败了,但如今真正面对的时候,才豁然发现那股子发自内心的恐惧,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
“德行!”卢象升看着手下一个亲兵的样子,忍不住骂道,一脚将其踹翻。
大声朝着周边的兄弟们喊道:“陛下说了,一颗鞑子头颅,五十两!”
“阵亡,抚恤银一百五十两,三代免税……让鞑子知道,我们明军不是孬种!”
随着卢象升的喊声,大伙儿的脸上虽然还有些怕,但却多了几分决绝。
“干!”
“反正死了有抚恤,不死就是荣华富贵!”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男人死得要有气概,鸟朝着天说明脸朝天,死的光明、轰轰烈烈。
“杀,怕死的还不做鬼勒!”
“杀!”
上万人的吼声如惊雷一般划过战场,让正在冲锋的鞑子势头为之一震。
领头的正是左翼兵马,贝勒杜度听到吼声,头皮有些发麻,“不会又是之前那伙儿宁军吧?”
但很快一想,“应该不是,探子回报,那伙儿明军回京了……而且对方的火炮密集程度与之前的火炮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杀!”贝勒杜度大喊一声。
两边上万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冲锋,马蹄声响动,地动山摇,大地为之颤动。
如果有人从远处看的话,地面线上就如同两道黑色的岩浆,如决堤的洪水奔涌向前。
一左一右,如铁坠子一样,撞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是卢象升的天雄军,他们一个个英勇而决绝,下手狠厉。
天雄军,卢象升的嫡系,明末最强的军队之一。
天雄军战力之强,不仅在于它由老乡、朋友、兄弟、家人组成,更在于卢象升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甘共苦。
“军中尝绝三日饷,象升亦水浆不入口,以是得将士心,战辄有功。”
说的是有次军队缺粮,士兵三天没吃饭,卢象升同样三天没吃饭,甚至连水都不喝。
往往一个人战死,就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愤怒,所以战斗精神极强,一旦遇上敌人,就紧紧咬住打到底。
但卢象升的天雄军,经历了激战高迎祥,勤王苦战满清,他手中的天雄军如今其实也剩下七千不到,其中不少还是老弱残兵。
当两边的军队猛地碰撞在一起,天雄军苦战满清鞑子的时候。
后方的大同、山西的兵马却是没有经受过什么训练,此时一个个眼神惊恐,身体颤抖,挤压在一起,呼喊着,骚乱了起来。
战争一旦开始,必然要狮子搏兔,倾尽全力。
后方猛然发生这一幕,让卢象升睚眦目裂,“顶上去,顶上去……”
任凭他怎么呼喊,挥舞号旗,却依然无法组织大同、山西的兵马的溃败。
他们竟然往回跑了起来。
满清鞑子挥舞着弯刀,如奔涌的江水,淹没明军,砍在明军的脖子上。
贝勒杜度见状,兴奋莫名地拔出来自己刀,猛地夹了一下马腹,“这才是熟悉的明军吗?二郎们,建功立业,洗刷屈辱的时候到了。”
“杀!”
“刷刷刷……~”
满清鞑子的骑射无双,无数的箭矢落入明军之中,一下子就倒下一大片。
大同、山西的这些兵马,就如同麦子一样,被割掉,哭嚎着,鬼叫着,但满清的铁骑却是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
反而如饿狼一样,死死的咬住他们,疯狂的收割。
卢象升嗓子都喊破了,却无济于事,只能带着天雄军朝着敌人冲锋。
打仗,从来都是攻击对方的劣势。
打出来最佳的战损比。
所以贝勒杜度让清军对准这些溃逃的大同、山西兵马,等将他们给彻底杀溃,再来对付天雄军。
天雄军骑兵拢共不过三千人,根本无法首尾相顾。
大同、山西的兵马在这种屠杀之下,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躲藏,乱跑乱撞,却无法逃脱。
因为鞑子骑兵太会打这种仗了,他们的骑兵交而行,如赶牲口一样,让他们来回跑,但路线早已经被鞑子给圈起来了,明军跑着跑着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地方可跑了。
贝勒杜度得意地狞笑着,“舒坦,终于出了这口气了!”
“给我杀!”
……
战场之上,一个又一个的明兵倒在了地上,每一秒都有鲜活的生命倒在地上。
狂野里,河水中,田埂上,到处是明军残破的尸体。
大地变了颜色,河水变了颜色,就连草木也被染红了颜色。
卢象升的天雄军也已经与满清的骑兵进行了数次冲锋,减员一半以上,还在苦苦支撑。
他看着身后的将士,一个个眼神狠厉,视死如归,内心却在滴血。
就在刚刚,他的一个表哥,也死在了冲锋之中,被满清鞑子给砍在了后颈之上,头直接滚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卢象升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龟裂,苦涩道:“明军和鞑子终究还是有差距啊!”
可随即又冒出来一个疑问。
“勇卫营、京营、白杆兵他们是怎么打的?”
远处的贝勒杜度也在盯着这群明军,忍不住叹道:“前面的明军,应该是大明朝的精锐了了!”
他旁边一个甲喇章京不由说道:“贝勒爷,要不然,我们招降对方如何?”
贝勒杜度摇头,“如果没有经历过之前那一仗,或许能招降,但眼下能大到这个程度,只有杀绝了,才能永绝后患。”
“杀!”
轰隆隆~~
突然,大地突然再次震颤了起来。
远处尘土飞扬。
紧接着,从清兵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支兵马。
人头窜动,一眼看不到头。
卢象升悲从心来,完了,这回彻底完了,单单这批清兵都打不过,对方如今又来援军,等等……他看到了对方的旗帜。
“勇卫营和京营的人?”
贝勒杜度瞥了一眼,先开始也以为是清军过来了,可随即却是猛地一缩。
瞳孔都在放大,只觉得的浑身的血液瞬间涌进了心脏之内,但心脏却不堪重负,将全部的血液死命地挤出来,喉结猛地滚动。
“是……是那伙明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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