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丧家之犬 (第1/2页)
当月光铺满大地时,蒋连君如往常一样悄然来到了蒋家堡门前,隔着稀疏的门缝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蒋连戟正在院中同两个小丫鬟学刺绣。
当蒋连戟揉着发酸的眼睛将完工的绣品放到笸箩里时,较小的那面丫鬟难掩兴奋拍打起了手掌,两只眼睛随之眯成了一条缝:“三小姐的手艺越发精湛,这副刺绣定能换好多好吃的回来!”
丫鬟们的夸耀声听被蒋连君听在耳里很是讽刺,心中更是犹如针扎一般的疼。很久之前,他们一个是养尊处优的二公子,一个是天真无忧的三小姐,何需为了生计而事事亲力亲为?
“三妹,都是二哥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二哥没有本事的话,这个家又何须靠你柔弱的肩膀来苦苦支撑。”
自责完毕,蒋连君才踩着沉重的步子朝着自己栖身的一处破道观缓缓走去,尽管他不愿意回到那个肮脏污浊的地方,却也不能在家门口逗留太久。
准确的说,他是不敢,因为他害怕自己对家的留恋会引来仇家,从而丢掉性命。
岂料他才走至拐角处,寒冰一般的利刃便贴上了他的后背,吓得他面如土灰继而瑟瑟发抖。甚至连回头去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脑子飞速旋转着寻求解脱之法,却久久都寻不到应对之法。
持剑之人在发出一声冷笑后,迅速将剑收回剑鞘:“二公子这是在做什么?你好像很怕我嘛!”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登时让他悬着的那颗心安定下来,只要不是阮志南与云秋梦,一切遍都不能算作糟糕。
当他小心翼翼的回过头与那人对视了一眼后,竟还能从容不迫的笑出声来:“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孙公子,真是有失远迎。”
“你可真是太客气了,‘有失远迎’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怕是不合适吧!你自己都不敢进家门与你亲妹妹见上一面,又怎么好说迎客进门这种话呢!”
说罢此话,孙书言也还了他一个笑容,不纯粹的笑容里掺杂着鄙夷与同情,让蒋连君看了很不舒服。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敢进家门与我妹妹见面。但不管怎么样,但至少我们家还在,我总有回去的那一天。
可我听说旭阳派早就已经化为一堆灰烬,令尊业已不在人世……孙公子怕是今生今世都再难回家与亲人见上一面了吧!”
说罢,蒋连君得意洋洋的挑了一下眉头,似乎连日来的苦闷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因他见到了比自己还要惨的人。
若是换做平常,以孙书言的脾气秉性是绝对不会放过蒋连君的,即便当面不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背地里也指定会使些绊子。
但他来此也算对眼前这个人有所求,自然不好太过得罪他。刚才故意于言语中小试牛刀一番后,孙书言心中便有了主意。
既然能理直气壮的说出那样的话,便证明蒋连君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自尊心的,这样一来,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
从随身包裹中摸出一袋肉包子硬塞到蒋连君手里后,孙书言才有条不紊的解释道:“咱们本是同道中人,我便不与你兜圈子了,我今日来此并非意外,而是专程为了等你。”
尽管热气腾腾又香喷喷的肉包子很是诱惑,这对饥肠辘辘又风餐露宿许久的蒋连君来说简直太诱惑了。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他自喉咙处吞咽了一下口水,很想将食物放进嘴里大快朵颐,但直觉告诉他这肉包子绝对不能随便吃。
何况,孙书言的人品他也略有耳闻。此人向来尖酸刻薄,目中无人,更是是无利不起早,怎么会这么好心给自己送肉包子呢?
尽管舍不得,他还是将肉包子还了回去:“肉包子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只怕是在下无福消受,更不敢妄称自己与孙公子是同道中人,你还是自行享用吧!”
蒋连君才要离去便被孙书言用剑横在了胸前:“你与云秋梦有仇,我与云秋梦也有仇……这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既然咱们是朋友,自然就属于同道中人咯!”
一脚踢翻胸前那柄剑后,蒋连君才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可不想与你这种卑鄙无耻、不忠不孝的小人做朋友!”
孙书言非但不恼,反倒挂着一张颇具深意的笑脸重新将肉包子举到了他跟前:“我知道二公子近日来生活十分艰苦,过的皆是食不果腹的日子。”
绕着蒋连君周身转了一圈后,孙书言不免发出了一丝满是惋惜与同情的唏嘘声。
“多么俊俏的一位少年郎,这般破衣拉撒简直让人瞧着心疼,就连街头那些靠乞讨为生的叫花子都比你顺眼多了。”
听过此话,蒋连君低头朝着自己早已破败不堪的衣裳,与露着脚趾的泥靴发出了一声叹息,若是还有的选,他也不愿意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叹息过后便是自嘲:“真是被孙公子瞧了笑话,我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怎么敢与叫花子相提并论。”
“你今日所有一切还不是拜云秋梦所赐,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你又怎么会将日子过的这般惨淡?”
只要一有机会,孙书言便要将所有莫须有的罪责全部揽到云秋梦身上去,丝毫不去过问蒋连君杀害阮信与岳龙翔之事。
果然,蒋连君一听到这话便恨的牙痒痒,面露凶光的他双拳紧握,恨不得立时将云秋梦撕成碎片才算解气。
“你说得对,我混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被云秋梦那个小贱人所害,我迟早要将她欠我的一切全部讨回来!”
再一次强硬的将肉包子塞到蒋连君怀中后,孙书言怡然自得将双手交叉于胸前,很是轻蔑的质问道:“讨回来?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话就说出来的,倒是轻巧得很。
不过我很是好奇,你拿什么把你失去的全部讨回来呢?是靠你这身脏不拉几的衣裳还是稀松平常的武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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